第五百八十七章 下一个目标？

　　“事实上，这个新公式的理解并不难，我想在座的许多人，都已经完全弄懂了它。”
　　“而在座的更多的人，也是为了它的普遍适用性而来。”
　　“那我闲话少说，直接步入正题……”
　　同样简短的开场后，陈舟便直接进入下半场报告会的内容。
　　相比于上半场报告会来说，下半场报告会的内容，就相对简单了一些。
　　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
　　关于新公式普遍适用性的推导过程，其实并不简单。
　　投影仪幕布上的幻灯片，以比上半场报告会稍快的速度在切换着。
　　所有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幻灯片之上。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注意到，参加下半场报告会的人，更多的采取了笔记本记录的方式。
　　毕竟，为了能够将这个新公式吃透，所有人都是有准备而来的。
　　花了35分钟左右的时间，陈舟将新公式这篇论文，全部讲解完成。
　　只不过，和上午的上半场报告会不同的是。
　　陈舟在将PPT的内容讲解完成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入提问环节。
　　而是打开了另一个PPT。
　　这是关于新公式应用的一些方向性思考。
　　当看到第二个PPT出现的时候，台下众人的眼神俱是一亮。
　　他们没有想到，陈舟居然还会再多准备了这一手。
　　而这，恰恰是他们最感兴趣的。
　　毕竟，有着陈舟在前面引路，他们在之后，也能更好地去运用这个新公式。
　　就连法尔廷斯、德利涅、朗兰兹这些数学大佬，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陈舟缓缓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微笑。
　　这些诸多研究领域的学者，到底是被什么吸引而来的，陈舟又怎么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陈舟突发奇想的，在昨晚做完了报告会的PPT之后，又补充了这么一个带有方向性研究和应用建议的PPT。
　　陈舟的想法也挺简单的，就当做是为了将这个新公式发扬光大，所做的一点微薄努力了。
　　不管怎么说，在以后的研究中，他肯定不会再过于注重这一偶然发现的所得。
　　那么，为了不使这一新公式被埋没，就只能“教”会其他的学者了。
　　陈舟理了理思绪，手上微微一按。
　　投影幕布上的幻灯片，也从第一页“关于特征值特征向量公式的应用思考”，切换到了第二页的第一个应用上。
　　“求解特征值和特征向量的公式，其最基本的应用，自然是在数学上。”
　　“如果按照传统解法，我们需要计算特征多项式，再求解特征值，再求解齐次线性方程组，最后得出特征向量。”
　　“但是现在，只要知道特征值，然后列一个简单的方程式，特征向量便可迎刃而解。相反，由特征向量去求特征值，也是一样。”
　　“我觉得他在数学上的理论价值，大概就相当于克莱姆法则一般……”
　　听到陈舟的话，却有不少人的心中，并不赞同。
　　就像那位已经达成了自己目标，却还是留下来，连续参加了这两场报告会的舒尔茨一样。
　　他微微偏头，跟身旁的陶哲轩说道：“我觉得他有些谦虚了。”
　　陶哲轩闻言，笑着说道：“为什么？”
　　舒尔茨回道：“如果是这个公式以前的理论价值，或许是比不上克莱姆法则的。我在最初也试着跟着他的论文，去研究过这个公式。”
　　“却发现光从公式本身出发的话，并不能直接算出特征矢量，只能得到它的元素的模方罢了，有相位丢失。而且还得算各个子矩阵的特征值，并没有比直接接n元n次线性方程简便多少。”
　　“但是，他却赋予了这个公式新的生命，将这个虽然不会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公式，完全烙印上了属于他的记号。”
　　“从他推广到普遍适用性的公式来看，这个公式的理论价值，是肯定在克莱姆法则之上的！”
　　虽然舒尔茨说了这么多，但在他说完之后，一旁的陶哲轩，也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
　　然后，看似随意地说道：“能够出现在他手里的东西，能是什么没有价值的吗？从我知道他的名字到现在，他可从未让人失望过！”
　　舒尔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陶哲轩倒是有些猜到了舒尔茨想说的话。
　　而这些话，他在陈舟本科还未毕业时，就已经领悟到了。
　　毕竟，他可是那次数学猜想竞赛的败者。
　　由于陶哲轩和舒尔茨所坐的位置，稍微有点靠后的原因。
　　两人的对话，也被不少挤进礼堂围观的数学系学生给听到了。
　　就有学生在讨论着，两人话里的分量。
　　其中一人边回忆边说道：“克莱姆法则是那个线性代数中的基本定理吧？就是用行列式计算出n元一次方程组的解的那个？”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你说的这个！”
　　站在这人身旁，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的同伴，帮助这人确认了自己记忆中的内容。
　　“我记得我导师跟我说过，克莱姆法则的重要理论价值，就是研究了方程组的系数与方程组解的存在性与唯一性关系，而且相较于计算方面的作用，克莱姆法则更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尤其在解决微分几何方面，十分有用！”
　　这人又想起了自己研究线性代数的导师，曾经所说过的话。
　　他的导师尤为推崇克莱姆法则。
　　“嗯，我没记错的话，你说的这个，我也在哪本书里面看到过。”
　　戴着黑框眼镜的同伴，依旧声音平淡的帮他确认了导师的话。
　　这人看了身旁的同伴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你说，他们刚才说的，陈教授的公式所具有的理论价值，还在克莱姆法则之上，是真的吗？”
　　同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刚才没认错的话，说话的那两个人是陶哲轩教授和舒尔茨教授，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刚才那两个人，就是被称为全米国智商最高的全能天才数学家陶哲轩教授，和被誉为代数几何皇帝格罗滕迪克接班人的德国天才数学家舒尔茨教授？？？”
　　这人是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同伴，会不咸不淡的说出这么一句的，顿时惊呼出声。
　　但很快又收声，左右望了望，生怕影响他人。
　　只不过，从这人流连的目光中，能够发现，他已经不止一次，从前排的陶哲轩和舒尔茨身上扫过。
　　他的同伴看了他一眼，平淡的说道：“我没记错的话，那两人的相貌是能够和我看过的照片对应上的。”
　　“这……这样的话，那应该说的就是真的了……”
　　听到这话，这人的眼神也不再回避，直盯着陶哲轩和舒尔茨的背影。
　　注意到这人的眼神，同伴轻声调侃道：“咦？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看法的呀？而且看你刚才的表情，应该也是不打算认可那两人说法的呀？”
　　“呃……没有啊，你记错了吧？我的看法，和陶哲轩教授和舒尔茨教授的看法是一样的呀？啊哈哈哈……”这人颇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哦？这样吗？那好吧……”同伴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台上的陈舟，看着幻灯片上的内容。
　　这人却又问道：“怎么，你不这么认为吗？难道你跟这两位大佬的看法不一样？”
　　同伴并未回头，用同样平淡的声音说道：“有些不一样吧。”
　　这人讶异道：“真的假的？你能跟两位大佬的看法不一样？”
　　他的同伴听到这话，微微扭头看向他，那双原本很随性格，一直是一幅平淡的脸上，这时却多出了一些激动。
　　就连透过黑框眼镜的目光，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
　　声音更是第一次出现波动：“我没有其它的看法，我的看法，只和陈教授一样，这个公式所具有的理论价值，大概就相当于克莱姆法则一般……”
　　这人微微一愣，旋即瘪了瘪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此刻，台上的陈舟，已经将幻灯片切到了第四页。
　　也就是这一公式的第四个方向性应用研究的思考。
　　“在机器学习里，求解特征值和特征向量的公式，可以用来处理缺失特征。”
　　“在大量数据处理的基础上，可以利用原矩阵本征值，在新场景下，去处理某些样本或特征缺失，进而可以算出本征矢，使得压缩和分类，可以更准确……”
　　陈舟的讲述，并不是单单指出，可以进行的方向性应用研究。
　　更多地，还有他的自己的思考，以及该方向应用研究的价值。
　　说来有趣的是，随着陈舟的讲述，在场的某些学者，竟然默默的掏出了手机。
　　然后，拨通了自己好友的对话。
　　拨通之后，这电话就这么通着，也不挂。
　　而对方，在询问了两声之后，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竟奇妙的通过电话的方式，听起了这场报告会。
　　以至于，在陈舟讲完在机器学习，这一方向性的应用研究之后。
　　这些打通电话的学者，在挂断电话后。
　　对方一直在回拨……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舟也将自己所准备的第二个PPT，给翻到了末尾。
　　一共12页。
　　一共11个，关于特征值特征向量公式的方向性研究和应用思考。
　　可以说，陈舟这一下，基本上喂饱了前来参加报告会的学者。
　　也充分展示了自己在多学科领域里，所产生的思考。
　　以至于，在陈舟结束了报告会的时间，准备进入提问环节时。
　　台下众人的眼神，无不带着一丝震撼。
　　他们震撼的，正是陈舟，居然涉猎了这么多的研究领域。
　　他们同时也很好奇，陈舟是怎么做到的。
　　至少从陈舟对这11个方向性研究的讲述来看，这11个涉及数学、物理学、工程学、信息学等等的学科领域。
　　陈舟所掌握的知识，并不浅显，甚至比台下某些该领域的研究学者，所思考所掌握的还要多。
　　也因此，在陈舟调整PPT，准备进入提问环节的间歇。
　　坐在靠前位置的法尔廷斯等人，几乎同时互相看了看。
　　尤其是德利涅。
　　他的心情，颇有些复杂。
　　此刻的他，颇有些怀疑，陈舟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庞杂的研究，才拒绝他老师的标准猜想的？
　　台上的陈舟，虽然在调整PPT，切回第一个PPT的第一页。
　　但同时也在抽空观察着台下的众人。
　　当看到台下众人脸上的表情时，陈舟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这些人的表情，至少说明了，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提问环节，相对于前面如此丰富的内容来说，就要显得寡淡了不少。
　　毕竟，关于新公式论文的内容，陈舟已经讲解的十分详尽。
　　除此之外，也正如陈舟在报告会开场时所说的那样。
　　来到这场报告会的人，有许多是已经弄懂了这篇论文的。
　　他们更多的，还是为了新公式普遍适用性的问题。
　　因此，提问环节过的很快。
　　几乎没有几名学者，提出问题。
　　这也代表了，陈舟的新公式，已经获得了数学界，乃至其它领域研究学者的认可。
　　倒是有一名年轻学者，可能是因为此次报告会的收获太多。
　　亦或者是因为，面对陈舟所展现出来的，多学科领域的熟识度。
　　使得他颇有些激动。
　　安耐不住激动的他，也起身问出了一个，在座众人，都很关心，却不会主动去问的问题。
　　“陈教授，能否问您一个报告会之外的问题吗？”
　　陈舟看了这位年轻学者一眼，微微点头道：“请说！”
　　这名学者抱着极大的期待问道：“陈教授，请问您的下一个目标是哪个数学难题？”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问的很直接。
　　在这个问题问出之后，陈舟也发现，台下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他的身上。
　　那目光之中，有着无限的好奇，以及期待。
　　陈舟想了想，笑着说道：“下一个目标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
　　听到陈舟的话，这名学者，包括台下的众人，俱是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但他们也能理解，不管陈舟说不说，那都是陈舟自己的事。
　　而在这时，陈舟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就目前而言的话。我觉得杨－米尔斯方程和规范场论，似乎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