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爆破
临高启明 by 吹牛者
2019-5-15 16:16
三亚开发中大量运用了蒸汽机,不仅有穿越众的二型标准蒸汽机墨子一型和二型,还有仿制自美国小型蒸汽机的轻型机器“随巢一型”。这些机器被广泛的运用在各个方面充当原动机,大大的节约了人力提高了工作效率。比起当年d日的状态,众元老不由感慨:虽然总体技术水平是下降了,但是在运用规模上却提高了几倍。
蒸汽机的广泛运用的一个结果就是对煤炭的需量激增。以至于海军很快就得专门安排三条运输船负责运输煤炭。
最好的动力煤自然是鸿基的无烟煤,但是鸿基煤供应时断时续,临高主要供应的还是南宝地区的劣质褐煤和泥炭,也杂有从广东运来的褐煤。三亚开发对煤炭的需求量使得临高的煤炭储量陡然下降,展无涯不得不发出警告:就算停止农业肥料的制造,全部褐煤和泥炭都转到动力用和化工上,库存也支撑不到一周了。
费了大力气开采的甲子煤矿供应的是炼焦用褐煤,大家是不舍得烧得――好不容易才积攒起这点东西来。焦煤在南方是非常紧缺的资源。
商业部发出通知:要各驻外站设法加紧煤炭进口。而在集团内部,开发鸿基煤矿的呼声再次高了起来。不断有人向企划院痛陈开发鸿基的重要性和意义。在元老院常委会中也有许多人持这样的看法。在国务会议上,工能委的不少专业人员也对煤炭供应形势表示担心,要求能够得到稳定可靠的煤炭供应。
“开发鸿基的确很有必要,”邬德说,“但是短期内再开一个分基地,但是超过了我们现阶段的能力。鸿基煤矿的设防压力比三亚更大,等于要在北朝的眼皮底下武装割据,不派驻重兵和一支足够强大的海军分遣队是不行的。”
“按照贝凯等人的报告,鸿基当地不是荒无人烟吗?北朝会为这么一个小地方来大动干戈?”
“很难说。”于鄂水被召来充当会议的顾问,“诸位,大伙要知道越南这地方是如何从两汉的郡县渐渐变成东南亚小霸的?”他清理了下嗓子,“那就是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越南的历代酋首,侵吞周边的土地不遗余力,对别人的侵占则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而且越南地方不大,消息传播起来比大明要快得多。我们只要一在当地筑堡,北朝朝廷用不了多久就知道了。知道了就一定会来进攻的。”
“我们是否可以勾结南朝?反正要和北朝破脸。”
“当然可以,南朝对我们这样奋不顾身的引火烧身消耗北朝肯定是欢迎之至,问题是,”于鄂水说,“我们有南朝的支援又能得到什么呢?”
“南朝总不见得会派军队来支援我们的行动,就算来了,大家也未必想用不是?”
“猴子的军队算个屁……”东门吹雨刚刚发出评论就被于鄂水打断了:
“大家不要小看了明末的越南南北朝军队,他们是在葡萄牙人和荷兰人的指导下装备和训练的,广泛装备了火器,相当的欧式化。绝对不是东南亚土邦的那种半野人军队。而且这几十年内战不断,军队的作战能力不会很差。我们守住堡垒没问题,但是要有效的控制和开采,不投入很大的力量恐怕办不到。”
“这么一来,只有走和平方式了。”邬德说,“我看派人到越南去,先通过商业渠道买下地皮,搞个庄园慢慢开采。如果可能,用当地的代理人就好。”
最终定下了由雷州站去具体办理此事――他们在当地已经有了一定的商业贸易关系。也建立了一点社会关系。雷州站提出的设置对越贸易公司的提案也在国务会议上得到了通过。越南不仅有煤炭,还有大量的稻米和木材,这都是穿越集团最需要的物资,甚至堪称战略物资。
越南这块宝地众人早已垂涎三尺,但是苦于实力不济还不能直接下手。这种闷骚的感觉正如一个丰腴美丽的女子就在近旁,不时可以吃点豆腐,却不能占有她的身子。
潘达背着个大包,骑着越野摩托车在野地里奔驰,后车座挂着全套从美国进口的专业级拆弹防护服。虽然这套东西是他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但是他自己也觉得价值不大――过去潘达的同事们都说,这玩意的唯一作用给自己留下全尸。
三亚开发需要的爆破工作量很大,卓天敏虽然是建筑总指挥,但是此人是搞工民建出身,对爆破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就由潘达担任副总指挥,专门分管爆破和军事工程建设。
潘达手头可用的人员主要来自三亚派遣营的工兵排――这个排是从工兵教导连中抽调人员组建的,三分之一是接受了六个月以上工兵专业训练的老兵,其他是新兵,突击培训了一个月爆破技能。
另外就是劳工队中开办的爆破培训班毕业生,当时短期突击培训了一些劳工。但是这些爆破工和工兵的素质不能相比。为了安全起见,登陆之后潘达把人员进行了混合编制。少数工兵再配上爆破工组成爆破队,一共编制了五个爆破队,其中二个被派遣到了鹿回头半岛上,他们的任务是在山上开出道路,清除植被,为山顶的炮台清理出一个稳固的平台。爆破产生的石块正好充当建筑材料。
出于就地供应建筑材料的考虑,卓天敏和潘达已经商量过,除了开办本地的砖瓦厂,最好再有一个采石场。为此,白国士带队在特侦队的护送下去附近勘探去了。采石场不能离得太远,太远了要挤占运输力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这样一来,维持采石场的运作至少要占去一个爆破队,他手头能用的就只剩下二队人了。工地上对爆破的需求愈来愈多,特别是榆林-田独的路基工程,尽管路基是选择沿着田独河的较为平坦的河谷地段修筑,沿途的地形地貌还是相当的复杂。不时会遇到土丘和巨石,必须及时的清理。
如果用人工清理,土方工作量大的惊人,钢铁部门对铁矿石的渴望程度是每个人都清楚的。现在焦煤的来源已经解决,囤积的焦煤愈来愈多,就等米下锅大炼钢铁了。
潘达迫于无奈,只好将人员稀释,减少每队人数和其中的工兵比例,把爆破队数量翻了一倍。这么一来,安全性就堪忧了。潘达时而骑着摩托车,时而做jiao通艇,在各个爆破工地之间逡巡视察,及时的纠正各种不安全隐患,如果有必要地话,他亲自指挥爆破。
海风夹杂着沙子打在他的摩托车头盔上,他的内心很紧张。最近工地上广泛使用爆破来加快基建步骤,合格的人员比例偏少,事故的隐患愈来愈大了。实际上就在前几天就发生了一次爆炸事故。一艘运输黑火药的交通艇在海湾中不明原因的突然爆炸,船上六人全部失踪――不用说是给炸成了碎片。
黑火药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大量供应的爆破用炸药,但是威力和安定性都不好。不管怎么样精制,黑火药爆速太慢,用来做工程炸药是在不太给力。远不如硝化甘油那么好用。
按照他的要求,从临高给他运来了硝化甘油炸药和少量的硝铵炸药。硝化甘油是比较安全的用硅藻土吸附再经过一系列处理钝化过的炸药块。尽管在安定性还略显不足,但是现在三亚急需烈性炸药,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海军是招募了志愿人员来驾驶这艘船的,原本七天的航程走了差不多十天才抵达。这些宝贵的货物被小心翼翼的卸下来,堆放在一个四边不靠的专用简易房仓库里。
但是问题还是出来了,潘达刚刚接到消息,有一处工地上哑炮了。
哑炮是爆破队最怕遇到的事情,一个处理不慎就会炸死人。为此潘达亲自保管雷管,保证发火安全,每天开工前才发给工兵。
没想到还是出了哑炮的问题。而且还是装填了硝铵炸药。这硝铵炸药稍微比硝化甘油要安全点,但是危险系数还是很大。
爆破地点在田独-榆林路基的01400米处,这里有一座土石混合的小土丘正处在施工线路上,单道谦打算直接把它炸掉,即去掉障碍又弄到了建筑材料。
“怎么样?”潘达到了之后问在现场的工兵队长。
“导火索点了,但是不炸。”工兵队长比划着,“我过了15分钟去看了:导火索烧完了,可是雷管没炸。”说着他拿出卷成筒的炸药包,“我拆回来了。”
潘达看雷管已经拔掉了才放下心来,心想安全教育总算没白费。他看了看炸药,似乎有些受潮了――大约是因为这里的空气湿度大影响了起爆的灵敏度。
炸药运用还是不规范。潘达想,速成教育果然容易出事。不过这也不能算是士兵的问题,穿越集团能提供的炸药和火具本身就不甚规范。有的甚至还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继续爆破吧。”潘达说,“这包炸药不要用了,收起来带回去。”
爆破队继续工作,潘达有点不放心,亲自到装药现场上去看,炮眼打得很规范,完全是按照爆破教材的上的做法做得。几个队员正在装药,小山包下却汇聚了许多看热闹的工人。潘达一看大惊失色――这种热闹有何好看?起码的安全距离都没有了。正要找人把劳工们都赶走,忽然听到一声惊叫,抬头一看,他的血管都差点凝固起来了,一个队员装填的时候,一卷75g标准包装的炸药柱从手里滑脱,直往下坠。
完了潘达的第一印象就是自己要被炸得四分五裂了。他记得此地用的是硝铵炸药,这东西没有钝化之前遇到大的撞击就会爆炸,从山上摔下来的炸药包还不立刻就爆。
一瞬间,电影电视和现实里的爆炸镜头全部涌进了潘达的脑海。他一个虎跃,无比灵敏的趴到了地上。这一招能不能救命就看运气了――要是炸药落得近,趴在地上也活不了命。
“啪”的一声,炸药落地了,潘达大感意外――居然没炸潘达刚抬起来头来,只见劳工们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潘达知道人群里总有手贱的人喜欢瞎摆弄,赶紧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人前,捡起炸药柱猛跑几步朝田独河甩了过去,自己又是一个虎扑趴在地上,四肢紧紧的扣住地面,闭眼张口。
潘达当兵的时候手榴弹投掷得过全连第二,危机关头技能全开,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连围攻的劳工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炸药就掉到了水里。火光一闪在河面里爆炸了,高高的水柱直冲天空,看热闹的劳工全被冲击波震到在地。
潘达也象一片树叶一样被猛得推倒在地方,只觉胸口发闷,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他发觉自己的心脏狂跳,腿也在发抖。心想这回是运气好总算捡回条小命,不然就要提前进翠岗了。
“有没有伤亡?有没有伤亡?”他高声喊道。
“我没事。”爆破队长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总体来说爆破队的人表现还不错,炸药一掉下来每个人都卧倒了,而不是冲过去围观。
至于被震倒了一地的劳工,有几个人在被冲击波震倒的时候磕破了皮,也有人觉得胸闷不适,更多的人是被吓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识这样猛烈的爆炸。
“都回去干活吧。”潘达对爆破队长说,“你们休息十五分钟再干。要注意安全。”
那个失手丢下炸药的爆破工被附近警戒的士兵抓了起来,垂头丧气的从山坡上下来了。
潘达制止了要把这倒霉蛋送交指挥部处置的爆破队长:“算了,他是一时失误,不过装炸药的事情就不要让他干了,先干点力气活,晚上开会搞安全教育。”v
第九章坚壁清野
胡逊正搂着小老婆睡得香甜,忽然被人叫了起来。
“什么事?”他立马就清醒过来――手下胆敢闯进他的卧室把他叫醒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不好了,海湾里来了――来了――好多――”仆人气急败坏的边说边比划,“好多船!”
“海盗?!”胡逊一凛,赶紧披衣起床,“你赶快敲锣,全体操家伙,准备干仗!”说完他跳下床,头也不回的对还在床上发愣的小老婆吼了一声,“快,更衣!”
外面的锣声紧一阵慢一阵的敲打起来。寨子里顿时乱哄哄起来。丁壮们抛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朝公所那边跑。里面管事的人早得了胡老爷的命令,把刀枪弓箭发给寨丁们,还有十几杆单眼铳、三眼铳。两门小炮也被推了出来,急急忙忙的往寨门口拉去。
胡逊匆忙从家里出来,左手提着一柄大刀,右手拿着一支短火铳――这是个船主送给他的西洋玩意,火绳还没点着。
在安游乐市歇船侯风的船主和管事们象没头苍蝇一样在街上打转,逢人就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知道有大队海盗来到的时候,许多人面如土色,也有人嚎啕大哭,寨子下面码头上的船只肯定是保不住了。
胡逊刚到西门门口,就见着百十个人正堵在门口嚷嚷着要出去。寨丁们拼命拦阻也不济事。闹哄哄的只听得他们是船主和水手们,要出寨去开船逃走。寨丁们人少,被红了眼的人拼命的推挤,渐渐的就给挤到了一边,有人便要去取门上的顶门杠。看守西门的头目急得直叫唤――门一开,万一海盗乘机冲进来怎么办?
胡逊猛得冲进人群,手起刀落,便将在取顶门杠的两个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你们一个个都得了失心疯是怎么得!”胡逊把沾满血迹的大刀一甩,“外面几十条船等着,你们一条船也出不去!白白的送了性命!”
众人被他血淋淋的大刀震摄住了,一个个不敢说话。
“安安生生的给我待在寨子里,听我号令!”胡逊冷哼了一声,“船货你们是不用想了,起码能保住条性命!”
胡逊命令寨丁们把人全赶回旅店去,自己登上了西门的门楼,只见海湾里已经出现了不下五六十艘船只,有的正朝临高寨方向而去,有的还在向海湾深处航行。
胡逊倒吸一口冷气,船队里面有很少见的五桅大船。但是更让他吃惊的事情在后面,他看到好几艘模样怪异的船只居然无帆无桨的在海湾中破浪航行。这让他呆了几分钟――这也行?!
但是很快就有更可怕的事情了,三艘双桅大船呈纵队向安游乐市岸边驶来,很快就到了安游乐市码头附近。船身侧对着寨子。他清楚的看见侧舷上一个个方型的窗板打开,露出黑洞洞的炮口来。胡逊不由打个寒战:这一面就是十二个窗户,这条船上装了多少炮?。
“总爷,要不要点一炮?”有寨丁说。寨墙上的几尊铁炮铜炮充其量也只能打到海滩上,只能算是放个大炮仗,壮壮胆。
“放你x的炮!”胡逊这会顾不得冒充什么水南村胡氏了,抬手便是一嘴巴,“放炮放炮,你以为你家出丧放鸟铳听个响?”
头目说:“总爷!我看他们没有打寨子的意思,最多把下面的船货都抢去了。”
“也不能不防来攻寨。”胡逊说,“叫大伙小心把守,不要乱放炮。”说着他赶紧提着刀下得寨墙。关照把寨子里所有男女都动员起来,丁壮上寨协守,妇女老人准备滚木砖石,必要的时候就拆房子。
但是胡逊没有傻到认为自己全寨这几百人能够抵挡进攻的地步。他这样如临大敌的准备起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告诉这股人马――不管他们是谁,安游乐市不是个软柿子,而是硬核桃,谁想吃下去就得费点牙口。
“准备五十坛酒,二只汤羊,二百两银子和一百匹布。”胡逊吩咐管事的,“都运到东门那边预备着。”
“总爷,这点东西怕是不够。”一直紧跟着他的师爷小声说。
“我也知道不够。”胡逊有点不耐烦,“先探探路,试试口风再说。”
登陆行动犹如一次完美的表演,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按照时间表进行着。
第一艘人员运输船靠泊在榆林堡前,舱门被打开了。
收拾整齐的劳工们按照顺序,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的爬上甲板。再在水兵的引导下,从舷梯上下去到栈桥上。
多日的航渡让很多人踏上陆地之后依然是步履蹒跚。栈桥上一多,稍有推挤就有人摔倒了,还有人直接从栈桥上掉进了海里,周围的小艇赶紧过来把人捞起来,体力消耗过大的人来不及挣扎就被身上的行李拖到了水底,等到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送命了。在一开始的混乱中淹死了几个人,但是大多数人还是顺利的登上了岸,许多人一踏上沙滩就瘫软在地,大口的喘息着。他们很快就被组长和队长们赶了起来,一批一批的往企划院设立的分配中心走去。那些怎么驱赶也爬不起来的人被收容队收容。
能够来到分配中心的人被带到热气腾腾的大锅旁。几个炊事员模样的人从锅子里舀出一碗热乎乎的汤倒在他们的搪瓷杯子里。是一股说不出什么味道的香气。
林功劳喝了一口,味道有点苦有点甜,还有点药草的味道,并不难喝。大概是什么汤药,专门解晕船的。汤药不冷不热,正好适口,林功劳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奇怪的是,他很快就觉得自己因为坐船太久有点发软的腿脚有了力气,身体中似乎源源不绝的冒出活力,精神更是好了许多。他有点诧异的看了看四周,身边的人也差不多,那些晕船特别厉害,勉强走到分配中心的人喝了一碗汤药之后精神一下好了许多。
“真邪门,这是什么灵丹妙药?”林功劳嘀咕着。
锅子里熬煮的是由卫生部配置的“精力补充剂b型”,是刘三、陈思根等人几番修改试验之后才定下的配方。它之所以有如此灵验的效果是因为里面的主要成分是古柯。
古柯叶在中南美洲是一种被劳动阶层广泛使用的软性毒品,在西拔牙征服之前,印第安人就用来来消除疲劳、口渴和高山反应。形成了所谓的古柯文化,并且一直延续到了21世纪。
穿越集团当初带来古柯树,其目的也正是看中了它的作用和相对较小的毒副作用。不过元老中的许多人对这种东西依然是心存疑虑,要求对其使用采用最严格的管理制度。
但是实用主义倾向终于占据了上风。卫生部预备了大量这种药剂――几乎把已收获的古柯叶储备全部用上了――就是考虑到开发田独工程将会艰苦异常。必须有一种能够快速恢复劳工精神的东西。和“精力补充剂”一起运来的还有大量的香烟。“大生产”敞开免费供应,只要愿意抽,每人每天最高供应三包。
喝过药之后稍事休息,就有人来喊他们的小组编号。每个十人小组都有一个单独的编号,这个号码用布条缝在他们的工作服和行李上。对企划院来说,劳工甚至连无名的个体都不是,他们只是构成一个个劳动小组的部件而已。
林功劳的小组被派去为建筑公司的安装小组打下手,修筑第二道栈桥。
两艘装着吊杆和打桩机的工程船被机动艇拖了过来,在机械的帮助下,临高寨前的码头上很快用船上运来的组装式栈桥修起了第二道栈桥,两艘装载了锅驼机的机动发电船在栈桥旁下了上面的八个锚,升火发电。
按照计划,榆林寨原有的栈桥成为一号栈桥,作为人员通行栈桥,新建的二号栈桥专用于货物装卸。
四台钢制吊杆快速的安装起来。这种吊杆相当奢侈的采用全钢管结构,用螺栓连接。整体重量轻,强度大。使用电动葫芦吊运货物,可以完成大多数重载货物的卸货。
成捆的铁轨从船上被卸了下来,道路工程队的劳工们开始铺设铁轨。轻便铁轨将从二号栈桥上一直延伸到榆林堡外新开辟的货物堆场上,沙滩上无法铺设铁轨,单道谦就使用了预制的框架式的路基,砂石被填充到框架中去。铁轨就在上面用螺栓固定起来。采用分段施工的,两头向中间并进的模式,几百米的复线轨道花了不到二小时就完工了。轨道车从大鲸号上被卸了下来,投入到货物运输中去了。
罩着绳网和防水布的货盘被一个个的卸到平板轨道车上。然后用人力推动到货场去。这时候从大鲸号上吊下来一个奇怪的大家伙,在一伙人的前后跑动指挥下算是安安稳稳的落到了铁轨上。标准的平板轨道车上装着一台一人多高的机器。这是机械厂用量产的小型蒸汽机制造的小火车头,因为时间紧迫,蒸汽机和锅炉差不多是完全裸露在轨道车上。这种小蒸汽机的马力小的可怜,不过它是目前唯一能够装在平板轨道车上的蒸汽机
几个技工爬上去,七手八脚的给机器加水升火,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从排气阀里开始喷出白色的蒸汽。气压表显示已经有了足够的压力。
单道谦看了下手表,比时间表提前了三分钟,是个好兆头。这个奇丑无比的所谓火车头是铁道上的第一台车头,由临高车辆厂和机械厂联合试制,克服了不少困难,在临高本地的测试中获得了通过。被取名为“流星”号。
“启动!”他挥舞着手里的绿色小旗。
站在车上的梁信满脸乌黑,他身后堆满了装满了优质鸿基煤的大筐,几个土著工人正在蒸汽机周围忙活着。
看到绿旗举起来,他立刻搬动杠杠,流星号发出一声呜咽,嘶嘶的冒着蒸汽开始起步了,挂在车头后的十节平板车出发钢铁相撞的铿锵声。
流星号往前走了几米,忽然停下不动了。这下单道谦着急了,三步跨作两步的跳上了车头。
“怎么了?”
“不知道。”梁信满头大汗,工作服已经被汗水浸得发黑了,他手里拿着大扳手,“压力突然下降了,又没见到有地方漏气……”
“快修!”单道谦很着急。这次的登陆计划是详细到分钟的,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延误到下一个环节,虽然计划有后备预案,但是谁也不希望问题出在自己负责的这块上。
“好好,”梁信这个在核工业企业当技工的人围着这蒸汽机忙开了,一会敲,一会拧,好一会气压又恢复过来了。流星号牵引着车皮,缓缓的启动起来。对这台裸体版的车头来说,它的马力实在是太小了。简陋的小火车喘息着向货场而去。速度慢得只有5公里。
不过,好歹是机械化运输!这一列火车拉得东西,够劳工们用紫电改推上几百车的,更别说有的大件还得靠人杠
单道谦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好,延误了不到二分钟。项目的总协调人孙笑不必调整计划实施进度表了。
这次登陆建设采用项目制,每个项目由一名项目经理负责。由企划专员孙笑负责协调。
孙笑根据文德嗣的标准化思路,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实施进度表:哪个劳工队几点上岸,哪些设备应该在几点被卸到指定堆场都有专门的计划。所有的项目制定出了开始和完成的详细的时间表。项目到几月几日几点结束,孙笑手下的企划院文书们根据表格和卡片就能很快判断出截止到几点有什么设施可以启用,有多少劳工小组和设备空闲下来可以调用。最大限度的发挥人员和机械的作用。
采用计划进度表还明确了项目轻重缓急,安排正确的时间顺序,以免不要紧的项目反而得到优先的人力和物资供应。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