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薄命空姐 by 而阿飞
2019-1-16 22:26
阎妍以為会有几个彪形大汉来把她捆走,那是在电视新闻裡常见的镜头,她
不知道被捆上是个什麼滋味,猜得出不会太舒服,但实际上谁也没有来。大约八
点过点儿,王小平看了看表,问阎妍:「都準备好了吗?有没有忘掉什麼事儿?」
「没有,就等著那一下子了。」阎妍身子一晃,作出瘫软下去的样子,挤出
一丝笑容说。
「那咱们走吧。」
「走吧。」阎妍心裡想,可能要先到监视室,押解她的武警大概在那裡等著
呢,於是她迈步向外走。两个女警过来搀她,她摇摇头说:「不用,我能自己走。」
「究竟希望他们把自己捆紧点儿,还是捆松点儿呢,捆太紧了肯定很难受,
捆鬆了说不定自己会控制不住地乱动。电视裡看著那些女的都被绳子勒过肩膀在
夹肢窝下面穿过,那些男武警会不会趁捆绑自己的时候佔自己的便宜?还有,押
住刑场的时候可是只有男武警在车上,他们如果硬要摸上一把,自己捆得结结实
实,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还有,要是人家从裙子底下伸进手来,自己没穿内
裤,那可是让人家便宜佔大了。嗨!管他呢!都要死了,爱怎麼样怎样吧!谁让
自己是女的,谁让自己长得漂亮呢!」
从二楼下来,穿过院子,来到探视室,裡面坐著负责阎妍案子的公、检、法
三方的办案人员。在这裡,法官向阎妍宣读了死刑执行令,并办妥了签字、验明
正身等手续,阎妍木偶一样坐在小方凳上,人家问什麼答什麼,人家让签什麼就
签什麼。手续并不算太复杂,办完了大家就一齐来到前面的小院中,见那裡停著
一辆暂新的救护车,后门大开著,门边站著三男一女四个穿白大褂的人。
「怎麼?不用警车,反倒用救护车送我去刑场?武警呢?」阎妍感到有些奇
怪。
阎妍来到车后面,见裡面放著一支单架。王小平过来扶著她的胳膊让她转过
身来:「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吧。」
「啊?就在这裡执行?就是现在?」阎妍没有问,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
微颤抖,肛门强烈地抽动起来,两条腿有点儿发软,但她强迫自己站稳,终於没
有倒下,至於四个女警怎麼给她打开手銬脱去衬衫又重新銬住,怎麼帮她解开扣
子,把空姐的制服裙从脚上脱下去她都没有注意到。
阎妍的睡裙是乳白色的高档真丝製品,两条细细的肩条,衬著瘦瘦的臂膀和
细緻肩膀,短短的裙摆下显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胸前被顶成两个小尖的薄
薄的布料中隐约透出一丝粉红,而小腹下也显出一点儿淡淡的黑色。与方才穿制
服的标緻相比,阎妍显得异常性感。四周的男人们裤子裡到底怎样不得而知,反
正女人们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一个女警把一块写著阎妍名字的白布用两个别针给她别在胸前,然后给她照
像,阎妍目光散乱,听任她们摆佈她,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上了汽车,从后面接住阎妍的两腋把她提起来,还有两
个女警则从下面抓住她的两膝把她的腿抬高,四个人一齐用力把阎妍抬上车去,
仰面放在单架上。王小平很细心地把阎妍的睡裙下摆给她塞在两腿之间,免得她
女人的秘密从裙下洩露出来。
抬脚的女警把阎妍的鞋脱下来,让她两脚微微分开,然后用两隻銬子把她的
两隻细细的脚腕分别銬在单架两边,再去掉原来的脚镣。王小平和另一个女警来
到车上,打开手銬,让她两手分放在体侧,再分别用手銬銬在单架上。
阎妍突然抓住了王小平的手腕:「王管教,我冷,好冷。」
「别怕,一会儿就好了,一点儿痛苦都没有。」王小平知道这是极度恐惧的
结果,便用手抚摸著她的头髮安慰她。
两个穿白大褂的男子下了车,换上那个穿白大褂的四十几岁女人,她是医科
大学专门教急救的赵副教授。她把一堆小电极给阎妍贴在头上和胸前,一台显示
器上马上出现了复杂变化的曲线。
最后一个穿白大褂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来到阎妍的身边,这是位著名的死刑研
究专家,他和靄地对她说:「一会儿我把输液给你扎上,然后等著你的信号,什
麼时候你準备好了,我就把药加进去,啊!」
阎妍象孩子似地紧抓著王小平的手,怯怯地向那老大夫点点头。
输液器不是普通的吊瓶子,而是专用的自动设备,不算太大,用电池供电。
裡面装有四个容器,最大的裡面装五百毫升生理盐水,另外三个带活塞的小
容器分别装有高效安眠药、麻醉剂和专用神经毒剂。扎好静脉后,先是慢慢滴注
生理盐水,等执行人用遥控器啟动自动程序时,便会按安眠、麻醉和毒剂的顺序
按一定的定时程序逐次注入。犯人是在深度睡眠的状态下死亡的,所以不会有任
何痛苦,不过,再好的执行方法也难以消除犯人的恐惧。
因為担心阎妍会因害怕而乱动,导致输液针被碰掉,所以没有按通常的作法
给她扎在手上。
老专家跳下车,用手抓住阎妍一隻纤柔细緻的脚丫,把输液针扎进了她脚背
上的小静脉中。
由於恐惧,阎妍没有感到疼,只是一个劲儿地喊冷。赵副教授从旁边拿起一
条雪白的被单,折叠两次后给她盖在身上。
「你準备好了就告诉我。」老专家在车下说。
阎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问自己:「我现在準备好去死了吗?我还有那
麼多的事情没有作过,还有那麼多的生活没有享受,就这麼死了吗?」
她一手紧握住钢管製成的单架框,一手抓住王小平,无助地看著车顶,嘴唇
微微地抖动著,本来就白净的脸色变得更白了,虽然深身发冷,但脸上却渗出了
细细的汗珠。
「我準备好了吗?别想了,没有机会了,就这麼去死吧!可是,我怎麼就是
下不了决心呢?我害怕了吗?我為什麼要怕?这麼多天了,我不都是很从容的吗?」
「王管教看到我吓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在心裡嘲笑我?我死了以后会怎麼样?
我的尸体会用来作什麼?解剖吗?会是男的负责解剖吗?会动我的那些地方吗?
哦,我怎麼这麼累呀?眼睛有些睁不开,是吓的吗?我怎麼会这麼没出息?不,
不对,是开始加药了,可是我并没有说準备好哇。也好,我自己是怎麼也下不了
决心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越来越困了,不行,我得醒著,我得最后看看这
个世界,活著多好哇!妈妈啊,我睁不开眼睛啊!不要让我死,不要,救我呀…
…」